倾霜

这里倾霜~

爱你,从【A】到【Z】

催更多年才出来一个不是小甜饼的 不容易啊~~~

南风不知意。:

【X】XL miss.我好想你。
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。
 
一睁眼,眼前便是老旧的城门。天上是铅灰色的云,迎面而来的又是让人躲不及的雨。脚下是一滩水洼,雨从高空滴落下来,漾起一圈又一圈急促的水花。那里面倒映着他六七岁的模样。

他的个子有些小,呆呆地站在雨里直盯着墙缝里的一株小草看。他的头有些发晕,站了一会儿,才觉得那墙缝里生机盎然的绿色扫清了他脑子里的浑浊。
 
我是谁,我来这里干什么。
 
他自言自语地问着自己话,沉默一会儿,然后又自言自语地答。
 
我叫蓝忘机,我来找魏无羡。
 
一阵风吹过,豆大的雨直往他的眼里下,他记忆中的藏书阁和枇杷树都映到他琥珀色的瞳仁里来,汇成一条清溪,缓缓从眼眶滚落。
 
赶路的书生匆匆从他身旁走过,步子有些急,蓝忘机险些没拦住他。
 
“你认识魏无羡吗?”
 
“魏无羡?”书生停下来,拿袖子挡住额头,“没听说过。”
 
雨是被风斜斜吹过来的,落在他的发梢、肩头、还有扯住书生的手,“他很爱喝酒。”
 
书生一愣,拿另一只袖子擦掉从他的脸颊上滚落的雨水,“喜欢喝酒的人很多的。倒是你,一个小孩子就不要淋雨了。”
 
书生把蓝忘机带到一边,“等一会儿吧,等雨停了你再找他。”
 
身后是一家酒楼,醇厚的酒香味从虚掩的门缝飘出来,在上空盘旋着飘忽不定,进入鼻腔,融进雨里,味道淡淡的,却让蓝忘机有种由心底蔓延出来的辛辣。天色阴沉得像是傍晚,酒楼前的灯还点着,昏黄的光投射出几处朦胧的黑影。
 
蓝忘机突然想起来名叫“天子笑”的酒,转身问书生:“你喝过酒吗?”
 
书生解下背上的行囊,摇头道:“没有,我爹说酒不是什么好东西,喝多了误事。”
 
蓝忘机伸出手接着从房檐上滴下来的水,“不是的。”
 
雨水滴到他的手上,他才发觉原来雨水是如此的冰凉。他不禁打了个寒颤,手却仍旧伸着,看着雨水在他的掌心积满,然后又从指缝间溢出,“他很爱笑。”
 
书生偏头看了他一眼,“他是你的朋友吗?看起来你们的关系很好。”
 
“朋友?”蓝忘机沉默了一会儿,摇了摇头,“不知道,我不知道他是谁。”
 
雨下得并不大,一柱香的功夫也就停了。书生重新背起行囊朝城外走,而蓝忘机还站在房檐下不知道该去哪儿。
 
站了一会儿,他便觉得双腿有些发麻,刚犹豫着要不要进酒楼休息一会儿,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突然从转角跑了出来。小狗看样是淋了雨,长长的绒毛湿哒哒地贴在身上,四肢被泥巴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。
 
脏兮兮的小狗窜到蓝忘机脚下,他本下意识地想要惊叫出声,结果一眨眼便反应过来,怕狗的人并不是他。
 
小狗在几步之外坐下来,身后的水泥路上印着一串爪印。小狗冲他摇着尾巴,蓝忘机蹲下身子,问:“你认识魏无羡吗?他很怕狗的。”
 
小狗在几步之外坐下来,身后的水泥路上印着一串爪印。蓝忘机蹲下身子,问:“你认识魏无羡吗?他很怕狗的。”
 
小狗没有反应,只轻轻地摇着尾巴,蓝忘机垂下眼,显得有些失望。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小狗的脑袋,然而小狗却猛地向后一退,头也不回地跑开了。
 
蓝忘机叹了口气,愈发地失落,他收回停在半空的手,无意间瞥见了左手掌心里的疤痕。他盯着那道淡粉色的伤口看了又看,记忆却是模糊一片,全然记不起这疤痕是从何而来,索性便不管他。
 
雨刚停,街头卖木雕的手艺人便摆了摊出来。手艺人的木桌子上摆满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,蓝忘机却一眼便看见了那个挤在一堆木葫芦里的兔子。
 
兔子就只是普通的兔子,木料也只是普通的木料,可蓝忘机就是有种想把它带回家的冲动。
 
手艺人两鬓斑白,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,他看到蓝忘机盯着兔子的眼睛一转不转,便把兔子推到他跟前,脸上堆满了憨厚的笑容,“喜欢这个吗?十文钱一个。”
 
蓝忘机抬头看看手艺人又看看兔子,“我想要两个......”
 
“有的有的。”手艺人放下了手中的刻刀,猫着腰在桌子下头捣鼓好久才终于找出来另一只木兔子,长得跟这只一模一样。他把两只兔子都塞到蓝忘机手里,笑嘻嘻地又拿起扔在桌上的刀。
 
蓝忘机一手拿一只兔子,像宝贝似的贴在胸口。
 
还没等他付钱,便有一只手往桌子上放了几锭碎银子,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声音:“老板,付钱。”
 
蓝忘机抬头看过去,发现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,身形清瘦,剑眉星眸。
 
那人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 
“蓝忘机。”
 
“蓝忘机?”他小声地念叨着蓝忘机的名字,短短的几个字像是颗糖一样从清亮的嗓音里圆润吐出,听得蓝忘机莫名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,“第一次来这儿吗?”他又问。
 
蓝忘机点点头,“我来找人,他叫魏无羡,你认识他吗?”
 
“你找他干什么?”
 
蓝忘机还是摇头,“记不起来了。”末了他盯着鞋面喃喃道:“他喜欢喝酒,也很爱笑,特别怕狗,还总喜欢捉弄我......”
 
“魏无羡!”自言自语间,他猛然听到这个名字猛然在耳边炸开,随即而来的便是眼前这个人随意地说了一句“等会儿,马上来”。
 
蓝忘机猛地抬起头看他,魏无羡冲他一笑,眼睛像弯起的月牙,“对呀我就是魏无羡。”魏无羡揉揉他的脑袋,“虽然不知道你找我干什么,但是我们现在要去摘枇杷,你要一起来吗?”
 
魏无羡站起来朝他伸出手,“走吧。”
 
他捏着魏无羡的手,魏无羡也捏住他的。魏无羡的步子很大,而蓝忘机的步子很小,一人放慢了脚步,一人加快了速度,在不同的身高上,步伐却出奇的一致。
 
那条路很长,长到他以为这辈子都走不完。他还没看到成片的枇杷树,也没尝到魏无羡口中所说的特别甜的枇杷。
 
蓝忘机也不觉得遗憾,他只是来找他的,找到了,做什么都无所谓。蓝忘机把一只木兔子递给魏无羡,魏无羡笑着接过来揣到怀里,蹲下来抱抱他,“再见啦。”
 
再睁眼时,眼前是褐色的房梁。
 
蓝忘机直直从榻上坐起来,眼也不眨,坐了一会儿,他那双黯淡的眼里突然滚下两滴泪来。他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,梦到了昏暗的灯火,浑身脏兮兮的小狗,还有赶路的书生。
 
蓝忘机穿上外衣,也没管散作一处的长发,推了门便走了出去。远处是连绵的群山,山顶是缭绕的青烟。他站在庭中发呆,四下一望,才发现石桌上、竹林里都盖着一层霜雪一般的月光。
 
“怎么起来了?”蓝曦臣从小径走过来,悄无声息。

“睡不着,起来走走。”
 
蓝忘机觉得胸口有些发闷,总觉得自己梦见了什么重要的东西,现在却一点也想不起来。
 
蓝曦臣面露忧色,却不知道该如何说,他叹了口气,递过来一只木兔子,道:“这个给你,我在储物室找到的。”
 
“我的?”
 
蓝曦臣点点头,“这是你十几年前亲手刻的,说是要送人,最后却一直被放在储物室里。”
 
蓝忘机抬起左手,掌心里的疤痕依旧清晰可见。他突然想起了刻刀割破皮肉的刺痛,痛到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,痛到他以为伤口要重新裂开,鲜血淋漓。
 
蓝忘机接过兔子,背过身去,哑然无声。
 
“我想吃枇杷。”
 
“可是现在不是吃枇杷的季节。”
 
“后山的那棵枇杷树呢?”
 
“几年前就枯死了。”
 
最终啊,他还是没有见到成片的枇杷树,也并未尝到特别甜的枇杷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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